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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四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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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四章

偶遇老者

老丈坐在地上,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著,還止不住地念叨著,

“要是虎兒有個三長二短的,反正我老頭子就陪他去了,我也不想活了。”

那推他的婦人站在一邊,也是淚流滿面,哭個不停,“死老頭子,你們都走了,要我怎麽活?我一個老太婆還怎麽活得下去,你去給虎兒找回來,快去。”

而那老丈只是坐在地上哭著,不肯起來,月溪玉湊到跟前,看圍觀的人都望著他們唉聲嘆聲,很是淒涼。

他牽了馬拴在茶館邊的拴馬柱上,擠進人群裏,走向前,一擡手,用力,將老丈拉了起來,並朗聲道:“老丈不必難過,在下略懂些武功,不知老丈有何為難之處,不如跟在下說說,看在下是否能幫得了老丈。”

幾個站在一邊圍觀的人,都在看著老丈嘆氣。都倒男兒有淚不輕彈,只是未到傷心處,這老丈一把年紀哭得如此傷心,想必是對他極難之事。

那老人被一雙有力的手一拖,就站了起來,再一扭頭看月溪玉,這人一身水藍衣衫,一塵不染,仿似神仙般的人物,不覺眼前一亮,一下跪在了地上,朝著他便磕起頭來。

月溪玉被他這麽一拜,有些不好意思了,忙拉住道,“老丈不必如此,我也是路經此地,正好想要跟老丈打聽些事,不如我們去茶館坐下細談,若是能順便幫上老丈,也是我的一大功德。”

那老人揮袖抹了一把臉,又擡手搓了搓手上的灰塵,跟著月溪玉進了茶館。

這茶館雖是在一片鬧市之中,裏面倒是清凈,只稀稀落落坐了幾個客人,那小二見這位水藍衣衫的公子,豐神俊朗,牽著馬,一路風塵,忙臉上堆笑迎下了他,又將他的馬牽到後邊馬廄餵著,轉臉又來給月溪玉和老丈端上茶水。

月溪玉本是急著去朗廟一探究竟,卻剛才聽到那攤販的話,有了些遲疑。

若是換他站在呂傾書的位置上去想,別人帶人直逼皇宮,不僅讓皇家顏面掃地,更是令呂琦下不了臺,他又會如何不恨呢?

呂傾書那般對待侯玉卿,也已是寬容了,而對待他的態度,只是不讓他進京都城,並沒有再找他的麻煩,更是念在他們結拜一場了。

聽那攤販說起呂傾書,倒也不失是位好皇帝。

只是那朗廟就有些奇怪,不管是朗廟的出現,還是寺裏的住持,都有些不同尋常。再加上無緣無故消失的黑袍人,都令月溪玉感到惶惶不安。

他邊想著,邊端著茶,招呼旁邊的老丈喝茶,這裏離那朗廟其實很近了,再往東不到十裏正是朗廟的所在之處,眼前這位老者口中所說的寺廟,差不多就是那座朗廟了。

老者喝了幾口茶水,平覆了下心情,才開口說道:“大俠,您一定要救救我那可憐的孫兒啊,這廟裏到底是救人還是想吃人啊!”

原來是他的孫兒,難怪老人如此心疼,“老丈還請把事情的前前後後詳細說來。”

“我那虎兒,今年才剛十八歲,就是出生的時候身子骨一直不好,這些年,我們老兩口精心照料,才算長大成人。

誰料到過夏那陣子,突然上吐下瀉的,找了很多大夫都瞧不好,後來村裏的一個大夫看了之後,就告訴我們,這孩子已經不行了,請你們準備後事吧。

我們這那能甘心啊,於是四處求醫,後來聽說那個朗廟裏的主持很會看病,有些得了絕癥的去他那裏,很快就好起來了,於是我們抱著試試看的態度去了朗廟。

那廟裏的主持,年歲不大,看起來也不過三十幾歲的樣子,他把我們家虎兒拉到廂房裏,過了足足有二個時辰,我家虎兒再出來,就完全不同了,氣色紅潤了許多,原來都不能走路了,也突然行動自如了起來。

我們老兩口別提有多高興了,忙千恩萬謝地向那寺裏的主持磕頭,又捐了許多的香油錢,才帶著虎兒離開。

只是虎兒在家裏呆了一陣子之後,又開始天天往朗廟跑,後來幹脆家也不回了,非要削發當和尚,我們是攔也攔不住。

後來我們老兩口也想開了,既是主持救了他一命,當和尚也比死了強。

於是便隨他去了,想著,若是想他了,便來廟裏上上香,看看他不就行了。

可是後來,我們去廟裏看他,那廟裏的人卻說,虎兒已了斷紅塵恩怨,不想再被塵世牽絆,不再見我們。

我們老兩口在廟門外跪求了很久,也沒見到虎兒,一個十八歲的孩子,懂什麽紅塵,他一定是被蠱惑了,雖然病好了,腦子卻壞了。

於是回來之後,老婆子就天天怪我,怪我把孫子弄丟了,你說這叫我一個老頭子怎麽辦?”

老人說著說著,又紅了眼眶,端著茶杯的手,不停地顫抖。

月溪玉聽著老人的述說,又聯系之前劉術所說,那虎兒莫不是已成了黑袍人中的一員?

但那些蠱蟲除了謝元籌身上有之外,已經盡數銷毀了,難不成夏雨便藏在這朗廟之內?

月溪玉越想越是蹊蹺,看來這朗廟是定要去看個究竟,他跟這店家借了一身衣服,換了,然後又用陰陽雙面蠱變幻了相貌,便隨著老者去往朗廟。

這集市離朗廟也不過五六裏的路程,越接近朗廟,路上跪拜磕頭的人越來越多,有些人幹脆就跪在地上,匍匐前行,看得出都是虔誠的信徒。

而這些人裏大多都是些老弱病殘,這一世裏活得艱辛,才來求這廟裏的佛祖給予庇佑,只是人與天爭命,真的就可以嗎?那個虎兒究竟去了何處?

月溪玉隨老者在朗廟的廟門前站定,這寺廟修得恢宏大氣,高約二丈的廟門前,落了二座石獅,寶相威嚴,廟內二邊聳立著十八羅漢的金身塑像,個個手持蓮花,法相壯嚴。

從進廟門,到大雄寶殿之間,有著約二裏的路途,都是青磚鋪就的寬闊道路,兩邊除了有羅漢金身像,還種滿了松柏,寓意永垂不朽,萬年長青。

廟前跪拜的信徒,一步步向前挪動,月溪玉也隨著人群向前,直到移步到大雄寶殿。

恢宏的建築讓人有種想要仰望的感覺,卻又隱約透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邪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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